【青劫】锦鲤游08～10
08
收万劫跟着青阳子回家。
“别忘了，道皇的课题，还要靠我们通力合作才行。”在“通力合作”四个字上读了重音，“还有，你都敢让我给你代课了，那负责我一日三餐，也是理所当然。”
授课一人一半本来就是两人赌约竞争的一部分，收万劫一句话又给青阳子的人生账单上添了两笔负债。
没办法，收万劫腹诽，自己现在在苦境是黑户，另一个身份证还在道皇老头那儿，轻易动用打草惊蛇就不好了。再加上要维持自己现在的人形状态，功体精纯还有道皇老头的部分元功能与自己相合，青阳子这么个优质大饭票可是难找第二个。
“那作为彰显我负责的第一步，你该陪我去超市。”青阳子抛起车钥匙又接住，明显有备而来。
“啧，青阳，看来我对你了解的还是太少。”收万劫看着眼前银光闪闪、充满着科技感的改装跑车，一时有点说不清青阳子今天给他的感受是“惊喜”多些还是“惊吓”多些。明明整个人穿的一身严肃甚至有些古板的感觉，然而做的事可与古板沾不上一点边儿。这些侧面，真的是，了解的越多，越让他感到欢喜。
“这个是战龙号。”青阳子蛮爱惜的模样，“之前原本装的比这个更大，可惜一次上路的时候引擎承受不住解体了，所以我按照普通轿车的模型重新设计组装了这个。”
嗯，战龙号，看到你漆在车身上的两条龙了，收万劫直接坐上了副驾驶。开着跑车去买菜，青阳子都不介意，他介意什么！
而开着车的青阳子感觉自己一路上都不能忽略身侧偶尔专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对方几乎把“快告诉我你有多少小秘密”写在了脸上，眼角余光停留在收万劫一侧的后视镜上——镜中绑着高马尾的红衣少年，还有着一对精灵般尖尖的长耳。
你身上的秘密，也是藏着不少啊。青阳子一打方向盘，后视镜中的景象，又恢复了正常。
超市里。
收万劫看着青阳子在货架中穿梭，准确地将散落各处的“今日特价”产品收入购物车。“连试用装都不放过，真会持家。”
“不，这只是必要的成本管控。”青阳子开始往购物车里扔散装的鱼食，“家里的锦鲤最近几天不怎么吃食了，先用散装的换换口味。”
收万劫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耳朵。
“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收万劫拉了拉领口，露出一小块细白的肌肤，“感觉空气有点闷。”
“稍等一下。”青阳子往购物车里扔了最后一袋“储备粮”，转向收银台。
无用功。收万劫轻轻哼了一声，无论喂什么，能吃才怪。
09
6：30，青阳子家的闹铃准时响起。
抬眼视线正好停留在床头的鱼缸上，“一奇”果然如昨晚收万劫向他预言的一般，什么都没吃，新投喂的鱼食完全引不起锦鲤的兴趣。令他惊讶的是尽管没吃东西这鱼看起来依然生机勃勃的样子，甚至还摆摆尾巴，用尾巴对着他。
难道这高人养的鱼也有非凡之处？道皇养的锦鲤也能以天地灵气为食？
思及药师慕少艾家里的鱼孙、鹤老家的乌龟、听说某个世家里还养着龙······青阳子觉得还是不在宠物这方面纠结的好。
走向盥洗室的青阳子没注意到，身后掩上的卧室门缝中溢出了红色的光芒，宛如水波，一闪而逝。
青阳子眨了几下眼睛，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依旧牢牢地停留在原位，并非是什么幻觉现象。
明明未做噩梦，夜里也未发生如数日前的奇怪情况，然而眼下这黑眼圈的样子，和数日前“鬼压床”的感受还真是一模一样。
毕竟是道界号称龙脑，黑眼圈这等小事还不至于阻碍到青阳子。三刻后，青阳子已经结束晨练，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但出门之前，还是有一件事要办。
推开书房门，临时搭建的床铺上被褥和枕头被围成一团，把里面的人几乎彻底埋了起来，若非蜿蜒的雪发中挑染的几缕艳红，实难分辨出里面还藏着个人。
为了便于研究课题，青阳子把收万劫安顿在了书房，犹记得还被嘲过，“龙脑这真是要物尽其用，将价值榨干方够。”
“今日该我授课，我先出门了，不要睡懒觉。”
毫无反应。
“早餐放在微波炉边上，凉了记得加热。”
“门钥匙在门口柜子上，出门记得锁三圈。”
“不要撕掉门口的道符。”
“不要乱扔屋里的法器。”
被褥中伸出截纤细的手腕，抓了个枕头就向青阳子的方位砸了过来。
力道不重，青阳子轻而易举地把枕头从半空捞了下来，几步上前，摆好枕头，再把埋在被褥中的人挖出来，试图把人摆成正常的姿势。扯动之间，雪白的被褥滑落，露出一张俏生生的面容和半侧肩膀，白日里颇凌厉的气势也在这时候减弱了几分。
收万劫从假寐中睁眼，看见的就是青阳子相当严肃的一张脸，想到这家伙刚刚板着脸絮絮叨叨了好多，不由得嘴角弯起一点弧度。青阳子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堪称艳丽的面容靠近自己，几缕翘起的雪白发丝在颈窝蹭来蹭去，开口接上了他想说的话，“枕头也不会乱扔了。”
青阳子觉得实在不能长时间盯着收万劫的脸瞧，目光微侧，在那下面是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再往下，——打住，收回目光。
“说了这么多，再说句拜托师兄如何？”[1]
“那，拜托万劫了。”青阳子手脚利落地把人塞回床铺，垫好枕头、被子一直盖到下巴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还没忘了顺手带上门。
门外，青阳子松开微微出汗的掌心。
门里，收万劫抱着枕头笑的得意。
10
D大教学楼办公室。
青阳子摊开教案，思绪有点飘忽。早上出门的略急，讲课中途方才想起，按照两人约定，今日他外出授课，把收万劫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做饭，可别打电话让他当人工外卖。
平心而论，与收万劫的合作日入佳境，青阳子的确享受与他探讨课题的时光。哪怕是作为道皇唯粉来说，两个唯粉更是互相吹捧更是超越双倍的快乐。不过——，青阳子揉了揉太阳穴，把短暂的晕眩感驱散，收万劫对于道皇，还真是不一般的了解，然而他多年却从未听闻收万劫之名。这简直，太不正常。
电话声响，把渐渺的思绪拉了回来，来电显示是剑非道。
“龙脑，之前托付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剑非道一如既往地温润有礼。实际上若是论资历辈分，严格来讲，剑非道立足道界比青阳子要早，然而一见之下众人却多以为青阳子是剑非道前辈，时间一久，剑非道都有些被带跑，这下子更是奠定众人印象了。
到底最初是谁给了外人这种印象，青阳子想到剑非道的娃娃脸，又想到收万劫的面容，若是收万劫真跟道皇关系匪浅，这种外人印象也未尝不是好事。毕竟，师兄嘛，名义上总是要压过师弟一头的。脑中甚至浮现出几次素还真在谈无欲面前，一口一个自称“师兄”，连劣者的口头禅都扔到一边的场景。
“我把道皇的人脉都摸了一遍，并没有叫做收万劫的人，最后还是问了府尊才知晓，就连传人，道皇也只曾有一名嫡传弟子，叫做星宿一奇，至于收万劫——”，剑非道不知查到了什么，有些犹豫，“这件事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偶尔听府尊提起的传言，不过行者建议我，还是一同告知龙脑的好。”
“道皇有一次曾醉酒，酒后问，三插之木，尚能活否？后来不久，传言星宿一奇就病重不治了。”
“不治？”
“是，星宿一奇生前倒是提起过几次收万劫的名字，或许是旧识也说不定，这样倒是能解释为何验不出他身份，但他的道术造诣又如此之高了。”
“说起来，在那之后不久道皇前辈养了条锦鲤，据说也起名叫一奇，看来真的是很疼爱那个弟子了，连宠物都取同样的名字做纪念。”剑非道想起了自己的导师天极、地限两位前辈，很有些感慨。
一奇？青阳子倒不置可否，“我想看一下星宿一奇的照片。”
“当然可以，不过只有他小时候模样的记录。”
剑非道速度很快，立刻发了张照片过来。照片是在一个湖畔的亭子里，一个红发的小孩相当乖巧地被道皇抱着，尖尖的耳朵，鎏金的眼瞳——十足，不似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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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其实这里我想加句媚眼如丝的描述会不会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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